万物生长靠太阳,太阳是地球上一切能量的来源,如果能人造一个太阳,那地球上所有的能源问题都将不再是问题!为了这个伟大的梦想,多个国家联合发起了国际热核聚变实验堆(ITER)计划,就是建造一个“人造太阳”。这是全球规模最大、影响最深远的国际科研合作项目之一,作为这项计划的参与者,几代中国科学家不懈努力,让我国成为可控核聚变领域的全球领跑者。
安徽合肥科学岛承载着人类的终极梦想,打造一个“人造太阳”,一劳永逸地解决地球存在的能源短缺问题。中科院等离子体所副所长宋云涛:如果我们成功了,可以让一升海水去发生核聚变,能够产生的能量相当于300升汽油的能量。如果能够建成未来的聚变电站,可以为人类提供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能源。
人造太阳是要在地球上模拟太阳的原理,用一个强磁场打造一个磁笼子,把一个上亿度的高温等离子体约束起来,让它实现核聚变反应。为了这个前无古人的伟大梦想,中国的科学家们自主设计研制了世界首个全超导核聚变实验装置,这个中国的“人造太阳”又被称作“东方超环”。
宋云涛:我第一次出国到发达国家的时候,我的导师就说,中国不可能建成“东方超环”,你们不具备这个技术。但是我说了一句话,我还没有出生的时候,中国的卫星已经上天了,我们有几代人为了这个梦想在不停地追求、不停地奋斗。
我国从上世纪五十年代就开始了对核聚变的研究。1999年,国家正式立项,建造超导托卡马克装置,也就是“人造太阳”,这是世界最尖端的科研项目,然而项目刚一启动,就被泼了一盆冷水。
宋云涛:我们建设初期的时候,美国同意给我们超导材料,但是后来卡了我们,坚决不给。没有超导材料怎么建超导托卡马克装置,所有人都傻眼了。
超导材料是实现稳定强磁场环境的关键,没有这个材料,超导装置就不可能实现,项目就无法继续进行。面对这样的困境,怎么办?答案只能靠自己。
宋云涛:我们自己做,包括加工制造,我们买了华东地区最大的数控床子来自己加工。你想一个研究所,能自己买数控床子来加工这样的一个东西,是何其难。
迎难而上,变压力为动力,突破层层封锁,在简陋的实验室里,中国的科学家硬是用短短几年时间就攻克了世界最前沿的超导材料技术。如今,他们研制的超导材料,不但可以满足自己的需求,还实现了海外输出。在这间厂房里,已经封箱的超导材料正在准备运往法国。
中科院等离子体所应用超导研究室副主任秦经刚:我们承担的是ITER(国际热核聚变实验堆)任务,超导导体完成以后,将通过海运运到法国卡达拉舍,最后组装到ITER这个装置里。超导材料,原先年产几公斤,现在年产达到百万吨的量级,并且已经实现了国际输出。
不仅是超导材料,围绕可控核聚变,产业链上的各个环节得到了飞速提升。
宋云涛:我们攻克了一系列围绕未来聚变堆相关的核心技术,比如超导技术、超导接头、超导配线,比如大型的电源、偏滤器系统、大型磁体系统,我们正在给欧盟做世界上最大的超导磁体,现在国际上的大部分超导材料进口中国的,没有这个艰难且痛苦的过程,就没有今天这样的现状。技术必须牢牢掌握在自己手里,靠要、靠讨是不可能的。
目前,中科院等离子体所自主发展了68项关键核心技术,建成了20个国际先进的平台和系统,创造了101.2秒稳态长脉冲高约束等离子体运行的世界纪录。在可控核聚变领域,中国正在完成由跟跑、并跑到领跑的华丽转身。
宋云涛:我们的梦想就是把这个任务在2020年底完成工程设计,同时我们开始自主一些关键的大部件的研发,我们想到那时候,能够具备建造中国聚变工程试验堆。如果这个建成了,将是在中国建成世界上第一个核聚变电站这样一个装置。
中科院等离子体所装置总体研究室主任陆坤:我们所里很多年轻人,包括老一辈的科学家,最终的目标都是要把这个聚变能真正商用,造福整个全人类。
【记者手记】
“板凳要坐十年冷,文章不写一句空”。在采访过程中,记者深切地感受到,这种严谨的科学态度已然成为团队每个人的信条。尽管距离可控核聚变真正商用还有相当长的路要走,但是这些中国核聚变研究科学家,都有着一个共同的梦想:被核聚变能点亮的第一只灯泡一定要在中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