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斯博士在《敞开的北极海面》一书中,几次提到他的狗:它们本来一直是靠拢成很紧凑的一队来拉雪橇的,当接近薄冰时,它们便自行岔开而行,显然是为了把重量分配得均匀一些,以免陷到冰层下面去。每每看到狗们自行在冰面上岔开,黑斯博士就知道,接近薄冰了,注意危险。没人知道黑斯博士的狗何以想像得出,哪儿是厚冰,哪儿是薄冰;又何以知道,厚冰处可以并肩而行,薄冰处却必须保持距离。这说明狗具有超强的推理和想像力,在没有危险的时候,它们并肩而行,劲儿往一处使;危险在即,则保持距离。人的思维与想像力正好与狗相反,在没有来自外部的险情时,通常会窝里斗;有了险情,才开始注重团结。
缪比乌斯教授做过这样一个试验,他把一条梭子鱼放到鱼缸里,用玻璃片隔成两格,一格放这条梭子鱼,另一格放满了其他不同种类的鱼。梭子鱼为了捉食其它鱼,时常向玻璃片猛力冲去,次次撞得晕头转向、两眼发呆。如是三个月,这条梭子鱼才学乖,不再干蠢事。这时,缪比乌斯教授把玻璃片撤了,梭子鱼则不再捉食它曾垂涎三尺三个月之久的那些鱼。意外的是,这条梭子鱼对缪比乌斯教授新放进来的鱼却来者不拒。同样的试验换成人,就很容易落入“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这么一个自作聪明的懦弱圈套里。人在教训方面的想像力只需眨眼间,而梭子鱼的想像力,却整整用了三个月。想像力的发达,是否妨碍了人的坚韧性呢?答案是不言而喻的。
在伦敦的动物园里,一只牙齿不好的猴子惯于用一块石头来砸开干果,用过之后,它就把那块石头藏在草堆下,不让其他任何猴子碰它。这只猴子的行为显然超出了想像力的范畴,因为它直接具有了某些模糊的产权(财产)意识。因此就应该说,伦敦动物园里的这只猴子,当为猴子中的头等公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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